同设定前篇：【凛泉】Endless story
值完班赶紧跑回家写完了脑洞。
不知道为什么，写到最后被自己矫情到有点想哭了……= =
谢谢一直看我文的各位，我的文艺细胞已经死成碎片了_(:з」∠)_
※ 过去捏造
向着光辉之日
转眼漫长的冬天即将结束。天气像是要发挥最后的寒冷，在春天临近前下了最后一场雪。朔间凛月将外套领子朝上拉拉，试图遮住忘记戴围巾的脖子。冷风从口罩和脖子之间的空隙灌进来，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平时只需要走十分钟的路程也显得艰难万分。
自从被濑名泉接管后，复诊的间隔比以往短上很多。泉不像温和的鸣上岚，在叮嘱凛月该做什么该注意什么时候用的都是循循善诱的口气，即使实际年龄方面他要比凛月小上一岁。泉的处理方式更为直接，给他开的药量被牢牢限制，使得凛月不得不更加勤快地去复诊。不过被摸清楚作息后他倒也落得愉快，不论是不是下午稍微睡过了头，泉总会耐心地等他，直到开完药才离开诊所。
很多时候凛月就会故技重施，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比如这一天，被冻到的凛月在提出邀请后立马打了个喷嚏，接着就被扔了一条围巾。
“戴上，不然你打算冻死在半路吗。”
真是小濑一贯的作风呢。满足地把围巾裹紧，不自觉地又离泉近了一些。
经营小酒吧的时间比较自由。泉也是在和凛月接触后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老板，怪不得想弹钢琴就弹，不想开门就拉着他出来吃晚饭再聊天直到泉不得不开着车送他回家以免睡眠不足导致旧病复发。
难得凛月提出要去西餐厅，干脆在店门口摆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第二天是周末，泉没多想就载着他来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街区。点完菜后，是泉先开了口。
这件事他已经考虑很久，从岚带他去酒吧前就有了打算。不知为什么，第一个分享的对象是他的病人。
“我准备辞职了。”
“啊？”对方显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拿着小叉子吃水果沙拉的手猛地一抖，险些把果盘弄翻。
“虽然在那边工作稳定压力不大，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嗯呢。”
精致的水果叉戳进一块苹果发出清脆的声响，凛月却没有把它送到嘴边，只是又将叉子拔出来，再戳进去，像是要打成苹果泥一样的对待着。
这确实是他知道的濑名泉。要强的，不断努力的，永远追求更好的泉。他不会满足于安逸的现状，总想要找寻更加具有挑战性的下一步，接着踏出坚定的步伐，眼里只剩下熠熠生辉的明天。
那种姿态太过夺目，对于一度失去未来的人来说也太过残酷。
“……张嘴。”
见凛月半天没有继续接话，泉只能强行寻找突破口。两人的话题其实挺多，泉会告诉他一些高中里发生的事情，包括凛月从来没有上过的体育课，作为学生代表老要参加比赛，校园不可思议传说等等等等。都是零碎的小事，拼凑起来勉强可以让人回忆起过去。
“诶，诶？”
回过神的凛月下意识地张嘴，然后就被塞了一块沾着沙拉酱的苹果。
“你手里那块还能吃吗？你是小孩子么，吃东西还要玩来玩去的也不嫌麻烦。”
人在若有所思的情况下手里的动作恰恰都是无意识的。凛月反应过来刚才心里泛起的那些感情，原来他比想象里要在意泉更多。夹杂着羡慕的喜欢，在现实面前脆弱到不堪一击。
如果……
只是假设，他会被就此放弃的话。
仿佛看穿了凛月的心思，泉帮他倒上一点果汁。
“我已经找到了一家大医院，虽然面试笔试超麻烦，不过能顺利入职的话依旧会在门诊继续工作，之前的老病人资料都能带过去。”
“你的话就不要特意过来了，离你家挺远的，要看病我周末会开车来找你。”
仅仅是简单的一番话，不安和失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那小濑，月底辞职的话后离面试还有多久？”
“……大概两个月吧，怎么？”
“我们出去旅游吧？”
“哈？”这次惊讶的是泉。
泉曾经去过一次凛月家。他的房间就在小酒吧上层，是一间木质装潢的小阁楼，连家居用品都是原木制作。同色系的书架上摆着不少乐理书，旁边有一套造价不菲的音响，架子上有各种叫得上叫不上名的艺术家演奏CD。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在窗边的书桌，上面厚厚地叠着一沓乐谱。据凛月说都是他自己所作的曲子，从来没有在外发表过，如果小濑想要听可以现场演奏。
对音乐不太感冒的泉当即拒绝，然而还是被迫听到了一小段音节。
钢琴声搭配着室内昏暗的灯光，即使是部分章节，凛月所作的曲子都阴暗到让人窒息。像是沉入无尽的海底被扼住喉咙，无法呼喊更看不到出口。
凛月介绍说他在高中后都过着频繁住院的生活，近期病情稳定下来更有要康复的迹象，在回味过去的曲子时才发现有多么压抑。聊起钢琴和音乐，平常被说絮絮叨叨的泉就成了沉默的倾听者。那么厚一叠乐谱需要多久才可以写出来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能估算。
音乐死宅。
自从那天起，泉多了一个讥讽他的名词。
顺路把凛月送回家，停完车泉被邀请再次去房间坐一坐喝杯茶。房间和之前去的那次没什么差别，书桌上摆着一封精致的信，来函者的名字地址都用英文书写着，这年代还用纸质书信和正规的文字，说明了它的重要性。
“那是邀请函。”
“音乐会的？”
“不是……”稍作停顿，凛月又继续说，“这是国外一家公司发起的一次征稿，入选的钢琴曲可以被制作成CD在全球发售。我在高中以前去过那边巡演，很讽刺吧，他们居然会给一个停止活动快八年的‘钢琴家’寄来邀请。”
“有什么不好，正好你可以把你作的曲投过去。”
“小濑你又在开玩笑了，那些随便……”
“随便？那你过去的人生也都是随便过的吗？”
轻而易举地说着什么活下去好麻烦的话，又一边写着曲子。明明是抱有希望，却在不停自我磨灭。也是在矛盾和绝望的冲突里，凛月再一次与泉相逢了。
他的人生不能仅仅局限于此。哪怕患有不能治愈的疾病，现在都有不会放弃他的人存在。泉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过以前曾经打听过凛月的事情，但在两人一次次相约吃饭聊天的过程里，以泉对凛月的了解，当年的那些小心思并不是白费的。
拿起乐谱，或许有些没完成的乐章可以继续修改续写下去。灰暗的基调不会改变，但现在……那一丝萦绕在生命里不曾逝去的绝望，正渐渐转化为新的际遇与人生。
“还有一周，”像是推敲接下来的部分，凛月转头对泉笑笑，“小濑会陪着我吗？”
那个表情里没有任何杂质。就和最单纯的喜欢音乐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让人天真到想去守护。
“你啊，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第二天泉就提交了辞职申请，并在酒吧里请一些相熟的同事喝了最后一次酒。所有人都对他的决定表示尊重，岚更是眼泪汪汪以后没了小泉人家好伤心嘤嘤嘤。
伤个鬼心啊你。凛月递给他一杯鸡尾酒，反正就在酒吧附近嘛，我和小濑随时你们欢迎过来坐坐。
你和？岚眨眨眼睛，在泉发作前一秒闭上嘴。
陪伴凛月作曲的日子里，泉花了点心思做了一次旅游计划。考虑到体力和健康因素，他不允许凛月去太远的地方，而最近冬末的雪又像绵延不尽般下下停停，很多景点都被雪覆盖着，除去最北边的城市，就近的一座山城成为了泉的选定目标。
他偶尔会和执笔深思的凛月商量，凛月表示有小濑的地方哪怕是天堂他也乐意去，回答他的是飞过来的无线鼠标。禁止使用暴力啊，凛月眼泪汪汪。
“完成了！”
终于在截稿前一天，凛月长舒一口气。
没有得到再多的安慰话语，泉只是淡淡的问他不弹一遍给我听听么？凛月像护着宝贝一样头摇个不停，反正都是随便参加的，落选后我弹一辈子给小濑听也不迟。
泉把找好的路线告诉他，这次旅游需要用半个月的时间。回来后他会准备考试的东西。
两人各自规划好接下来的道路，踏上了不知今后会怎么样的旅行。
说是旧识可以，才熟悉的也没问题。当泉接过凛月的行李箱，把它放到火车的架子上时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注定好的，他会和名叫朔间凛月的人相遇，他会不止一次的帮到他，会了解到他的过去，更在无意间进入了他的未来。
那或许是命定的天理。在刚刚好、分毫不差的时光里，让人不断的聚散别离。
凛月没有告诉泉接下来的打算。在他看来泉可以入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他是那么的强大——拥有无坚不摧的心。那颗心里又包裹着世间最温柔的东西。哭泣也好。强忍着病痛也罢，只要在他的身边，哪怕看不见出口，终会被发着光亮的前路吸引。
“这座山不算高，上面有民宿可以住，你要是走累了就说。”
在神社所处的山下，泉介绍道。
“要是爬不动了小濑会背我上去吗？”
话说出口就被泉用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了。
“……就算你走一步停三步，下午前我们都可以到神社。”
两人踩上覆着雪的山阶，靴子在地上发出咔嚓的声响。时节不佳前来神社的人不多，路上只能看到寥寥数人的影子。凛月从来没有参拜过神社，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包括石阶，小道旁还未吐出新绿的植物，以及在蜿蜒不断山路尽头隐约可见的鸟居。
“你有许什么愿望吗？”
回到民宿，凛月脱掉外套挂在钩子上。暖气让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的身体逐渐伸展开，再泡上一杯热茶，旅行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入职顺利，”泉没有看他，“倒是你……过几天投稿结果要出来了吧？”
“谁知道呢，随随便便写的东西他们能看一眼就够啦。”
“我可不想听你弹一辈子给我听，音乐这东西要适可而止，如果没节制的话就没有欣赏价值了。”
“诶？弹什么？弹我给小濑的爱之歌吗？”
泉没有理他，走向浴室的位置。这间民宿虽小，每个房间都带着独立浴室，和一般的小旅馆不同，可能是因为旅行者太少的关系，小规模里才可以挤出完整的配套设施。
“我去洗澡，你要洗的……”
话音未落，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诧异地回过头，再度对上那双绯红的眼睛。泉极少看到这样的凛月，他只有在作曲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我是认真的。”
“我喜欢小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泉可以感受到凛月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正因为无法看到他消沉的模样才继续让他撒娇提出要求。一开始这种诉求的均等的，他们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现在泉的前途尚未决定，凛月又在逐渐康复走出过去的阴影，这种微妙被揭示出来的时候，或许……所有的暧昧都该结束了。
没有给泉思考的余裕，凛月强行把他拉到身边，紧接着，柔软的触感包裹住他的双唇。
一边试图撬开泉紧闭的牙齿，一边用手勾住他的后颈，这样的接吻姿势一点都不好受。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的防线也被攻破。交换彼此的气息，任由彼此间的温度不断上升……最后的最后，心中早已笃定的东西，是无法被轻易改写的。
是的。
可以用最俗套词语的形容他们的故事。
一见钟情，命运的重逢。
过后的旅程按照安排结束了。泉回家后就投入了紧张的入职准备，凛月没有提出再和他见面的要求，而在正常的晚睡晚起，重新恢复酒吧营业的平常日子里，他收到了答复。
钢琴曲得到了很多名家的认可，在所有投稿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音乐公司邀请他亲自去录这张CD，同时更可以给他自主举办演奏会的条件，不必考虑是不是太累，只要想参加公司就会去筹办。
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小濑那的话……更加没有问题吧。
面试结束的那天，凛月在医院门口亲自告诉泉这个消息。对方一脸理所应当，你的曲子那么好听当然会得第一啊。
那你呢？凛月问他。
要是入职都搞不定的话，我难道以后还要靠大音乐家养？倒是你怎么有闲心坐老远车过来接我了？
因为今天特别想见小濑嘛～♪
省省吧你还不是我开车送你回家。
两人并肩而行，微笑早已抑制不住。
趁着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凛月坐到钢琴旁。他唯一的观众现在正坐在先前来的时候喝的烂醉的位置上，静静聆听只属于他一人的演奏会。
那是泉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曲子。前半段阴沉无比仿若置身深海，再往后却逐渐趋于明快。它似乎有自己的生命，不断地诉说着一个故事。
一个相遇的故事。
一个逐渐敞开心扉的故事。
一个爱着他人的故事。
——一个哪怕曾经失去一切，也终能迎接耀眼的明天的故事。
END.
